女儿（伦理短篇）

唢呐
唯有唢呐
能吹开
这漫山的空寂

一路的呜呜咽咽
引领着女儿
腾空前行
“漫山摇”（竹竿穿竹椅）
冲开低垂的枝叶
在四位宗叔的肩膀上
一闪一沉
踏着喜乐
依第而来

女儿凤帔霞冠
斜歪着身子
团团的脸庞
大眼睛
咕溜溜转不停

十八年来
千百次走过的这山间小路
今天摄空而行
略感稀奇

这转弯处的巨人跳
是雨季山水经年冲刷而成
一个人跳过尚有些吃力

宗叔们却无需用心
四个人不用换手
杆头处一搭
两两一縱
女儿身子只随着一抛
却已过去

前方的路
也就是草木丛林
石头疙瘩
再无什么可以占据
少女的心

————
转过去是山坳
前去
直径是刚寨
斜径是竹林
刚寨有虎娃
虎娃有力量
腰身厚实驼着俺
直冲斜径到竹林
林下折了芭蕉叶
一片两片数不清
太阳下山才知道
芭蕉叶有八片多
不怪山地不磕人
原来芭蕉叶片多
虎娃人粗心不粗
俺今天就去成亲
————
依娘亲热
依姐相偎依
日子往后过
今天去成亲
————
凤帔霞冠的女儿
今天不想别的
只一门心思要成亲

礼乐开路
送亲的队伍
穿行山林小径
稀松无几
似细流
注入山坳
————
唢呐拔尖高起
直插云霄
呼唤队伍集聚
至此才知人多
黑压压人头涌动
彼此招呼打趣
乱成一片
————
好在
阿爹早安排
山坳依山脊
一排竹寮搭起
奇怪的事
却堆了锅灶油米
腌肉筒子酒
成排挂起
这这这
是打猎的规格么
————
“仔叔，虎娃家滴呢？”
“莫急，要规矩。。。”
仔叔今天没带筒子（水烟）
这片山间找水不易
却将别了腰带的长杆（旱烟）拿下
蹲住身体
吱啦吱啦
受用起来
————
女儿玩耍惯了族群的长者
伸出手
本想散了他的缠头
却够不着
想想今天不是机会
戏耍人了自己跑不了
新娘
未到夫家
这足是不能落地
这是规矩
————
也罢
且饶过老鳖这回
下次追讨
连本带利要回
吃掉他檐边挂的风鸡
灭哦呵哈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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