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汕头铁路路何方

不知虫 · 发表于 2009-12-5 1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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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可罗雀的站前广场，人烟稀少的购票厅，仅开了一个的购票窗口。这样的风景便构成了汕头火车站的白描。

1995年汕头站建成并投入使用。当时的潮汕人民对铁路这个新鲜玩意充满了好奇，几经沉浮后，却成为了上述的样子。这十四年间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令汕头火车站如何迅速地走向衰败？汕头火车站还能重见当日的繁荣么？带着这些疑问，记者登上了由汕头驶向广州东的K9110次列车。

□ 忆往昔，峥嵘岁月

●记忆中追寻潮汕铁路
●潮汕铁路：中国第一条商办铁路
●潮汕铁路创办人：张榕轩、张耀轩
●潮汕铁路：我国集资建铁路的先例
●潮汕铁路相关二三事

潮汕铁路，是汕头发展历史建设的第一条铁路。清光绪二十九年，由梅县华侨张煜南先生发起，组织“潮汕铁路有限公司”，请准许兴建潮汕铁路。是年12月，在香港召开第一次股东会议。1904年9月28日，铁路动工兴建，由日本人测量施工。至1906年，建成汕头至潮州的意溪路段，全长42.1公里，于是年11月25日正式通车。1937年抗战爆发后，铁路屡遭日机轰炸破坏。1939年6月16日，国民党潮汕保安司令邹洪下令拆毁铁路。潮汕铁路运营32年后告终。

54年后，广梅汕铁路于1991年5月动工兴建。该铁路是广东省和铁道部合资修建的路网性铁路干线，全长480公里。1995年7月20日胜利铺通，并于9月27日投入货运，比全线投入运营目标提前21个月。这条铁路的建成，结束了粤东地区不通火车的历史，标志着广东省铁路运输网络基本形成。

“广梅汕铁路刚建成那几年是汕头站最繁荣的时候，甚至还发生过举家在轨道旁围观而害家里的牛被撞死的事呢。”洪建晖这样形容当时的场景，很多人挤在轨道边看开来的火车，也有人在轨道上玩耍却对火车速度缺乏了解估计错误而被撞死撞伤。铁路交通的繁荣可谓一时两无。几乎每班车都会出现超员的现象。于1997年7月1日开通的汕头首班省际列车——汕头到武昌——更是达到了超员量100%的极高客流。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除了人们的好奇心外，汕头经济高速增长更为重要。信贷危机发生前，被誉为“希望的热土”的中国五个经济特区之一的汕头吸引了大量资金的涌入。随着泡沫经济的解体，外来投资者望而却步，本地企业人心思迁，铁路交通同样受到冲击。

□ 看今朝，难敌风霜

2000年起，汕头的客流量就逐年下降了。2002年汕头成为京九铁路的沿线站，此时的客流量比起1997年已经减少一半。持续恶化的情况终于令京九线取消了汕头站。京九沿线的汕头站，从开通到取消，前后只有4年时间。

“有需要才会使用。”洪建晖解释汕头站如此迅速地被京九线淘汰出局的原因，“当然不否认新线路会对汕头经济有一定得推动作用，但如果推动作业不足以填补铁路局的支出，长此以往当然就只能取消了。”

洪建晖，于1999年调动来到K9110次列车担任列车长。

“1999年已经是汕头铁路最后的辉煌了，”洪列车长回忆道，“大概也是那个时候起汕头与珠三角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吧。”

如今的汕头站，每天只有四班出站列车。在站前广场摆摊卖粿条的阿姨说，这里除了节假日外，每天都很少有人，有一天甚至只卖出了三份。

“早上9点过的那班车走了，我就回去了，下去5点左右再过来，因为那个时候还有一班车，中午都没有人啊。有时候也不出来，反正都不会有多少人，也不会损失很多。”她说。

相比起来，广州火车站呈现出完全相反的场面。站前的公交车候车点排起长龙，甚至出现了为乘车人换取零钱的生意行当。

在对洪建晖的采访中，他多次提到铁路与经济的联系，“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目前整个中国的发展趋势良好，铁路的发展也越来越好，比如珠三角利用轻轨打造一小时城际铁路以越发紧密地连接珠三角地区城市群。反观粤东重地汕头，起步时的不重视以及逐年下降的客流量，造成了如今唯一一个没有进京铁路的特区。

“进京、进沪、进穗这‘三进’对一个城市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但这也是极难办到的，”洪列车长说，“因为是在广东省内，所以进穗对汕头而言是必需的。而北京和上海，交通密集，人流客流量非常大，开设新线路除非很有必要否则很难被批准。这些城市肯定会尽可能地降低资源的浪费。三年前汕头市政府通过广东省政府向国务院提出了进京的申请，现在仍未获批。”

□ 望未来，路在何方

申请进京时汕头市政府认识到铁路重要性的标志。在此之前，汕头对铁路的认识极为懵懂，不知道如何好好利用这个资源。在此之后，不断努力终于争取成为厦深铁路的沿线。设计时速280km/h将大大缩小汕头到厦门以及深圳的时间，方便人们的出行，加速人员的流通，但能否同样也促进汕头的经济发展呢？

●厦深铁路设计等级为国铁Ⅰ级双线电气化，速度目标值二百公里/小时

“高速铁路实际上应该单独建设线路，比如广州新站，汕头现在的线路比较落后，设计时速只有120km/h，主干线只有一条，还是客货两用，两车无法同时运行。”洪列车长说，“但是考虑到汕头的现状，建设新线路会造成浪费，利用旧线就足够了，能够更好地利用资源。”

现在的汕头没有支柱企业，本就较少的货运还没有特色，只是一些水果木材这样的平常物品。铁路货运有它的优势，能装较多货物，相比公路运输和航空运输，货物也能更重。同样的，劣势也不容忽略：提货物不方便，小地方就难以到达，所以大型企业都会有单线进入。但目前为止汕头只有达濠地区才有专线进入运输货物。

□ 那么汕头火车站应该如何寻找自己的出路呢？

“曾经有个旅客到南昌去啊——在我们印象中，南昌，革命老区，应该很破——但是这个旅客从火车进入南昌境内的一刻起就觉得这个城市建设得真好，铁路沿线建设很美很漂亮。”洪建晖说，“再看汕头，轨道旁是垃圾啊破屋啊，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怎么好。以前我们说他们是内陆仔，现在他们也会说我们是外省仔。”

洪列车长说，现在全国的铁路系统已经完全连通，只是直达或者需要转车。如果真的有必要，曾设线路并不是太难的问题。

未来的汕头是将引入活水还是固步自封？是将重振特区威风还是从此没落？列车驶向远方，而答案还需汕头人自己来填写。

汕头空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