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陆陆续续在不同的网站上看到过,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很庆幸的是,今天朋友发过来的邮件中,居然有比较完全的图片版本,整理了一下,发上来和中版的朋友共享。
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时候,再想到自己的白发亲人。。。。。。
作者焦波是北京著名摄影人,《俺爹俺娘》从他给爹娘拍摄的万余张照片中精选出120幅,配以朴实文字,记录了两个世纪老人30年间的生活片断,真实、质朴,影印出一个个真情瞬间,编织出一个游子思念家乡、想念爹娘的图片散文故事。焦波,用他的照相机,做了一件让每个为人子女者震撼的事情——他永远留住了自己的父母。当他把自己父母一生的音容相貌展现在中国美术馆,媒体评论:“感动京城,轰动全国 “是近年来惟一让人落泪的影展”,几十万观众哭了。每个人,透过照片,都能看到自己父母颤微的身影,看到一种无言的震撼。在这个纷杂重利的社会,能让如此众多的人集体潸然泪下,是多么地让人慨叹。许多人留言:什么时候能把这些照片结集,出一本书,让我们抚摸我们的心灵,回望我们的父母,让我们再一次感受一种温暖和力量……
娘,一个身高1.41米,体重41公斤的弱小女人,……她属牛。
爹,长着一双倔强眼睛的健壮男人,……他属兔。
“往上点儿,再往上点儿,你听见了吗。。。。。。”
在家乡这条小路上,爹娘共同走过了70多年。爹娘出生在同一个村,一个村东,一个村西,结婚前谁也不认识谁。
这是我给爹娘拍的第一张合影,那时的爹娘一脸严肃。
真是“越老越小孩”,看,爹娘笑得多可爱。
每到过年,娘总是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盼着儿回家。
每次我离家时,总不让娘送,娘也答应不送。但往往一到了村头,猛一回头,娘就跟在身后。。。。。。
我家住在村围子的南门外,村围子是清同治6年修的,如今已成断墙残壁。近几年,围子边的人家都到村外向阳坡上盖起了新房,爹娘却舍不得老屋。
按照鲁中山区农民的习俗,爹娘一辈子通腿而眠。
爹干活手指上扎了刺,娘戴上老花镜给他挑。扎痛了,爹就嚷嚷:“你这哪里是挑刺,简直是挖坑、刨树根!”娘还是慢声细语:“老了,眼花了,看不清了。”
上面这个镜头,还有笑得笑得像两个小孩似的那张,让我想起了我的爷爷奶奶。这两幅画面,在我曾经的岁月里都出现过,想念我的爷爷奶奶了,希望二位老人一定要健健康康。
娘六岁缠脚,指甲长成了蜗牛的样子,爹常为他修剪。
7月4日是爹娘結婚68周年紀念日,娘給爹擦洗了全身,又給他剪脚趾甲,两个老人要干干净净度过这一天。。。。。。
每天窗戶一亮,爹娘便起床干活,忙忙活活就是一天。
男在前,女在后,爹在任何時候都是唱“主角”。
对爹的“旨意”,娘言听计从,尽管有时候不情愿。
娘生爹的气,病倒了,在打吊瓶的那几日,爹又烧水,又做饭,格外勤快。
要过春节了,娘的肺气肿病突然发了,住进医院进行抢救,爹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整天打不起精神来。
娘生病了,爹成了半个赤脚医生。
娘病重了,家里用旧婚俗的礼仪来为娘冲喜消灾。爹身缠花床单,拉着红绸布,在婶子们的簇拥下一步跨过了放在门槛上的马鞍。他喜滋滋地对娘说: “门槛我迈过去了,马鞍我跨过去了,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爹假说试试娘发不发烧,其实。。。。。,在娘病危的时候,爹用最前卫的方式表达了对娘的爱!
正月十五娘病重,肺气肿、房顫、肺腦以及带状疱疹折磨得她失去了理智。爹执意要把她接回家:“我伺候她几天,即使她走了我心里好受。”
正月十八,娘病危,医生說娘再有2个小时就要走了,家里人赶忙給她穿上寿衣、搭好灵床,邻居也赶来给她送行。第二天,娘又慢慢醒过来了
娘的病稍有好转,爹迫不及待到医院探望,一进门就直抹眼泪。“咱俩结婚68年,这可是头一回不在一块儿过年啊!”爹边哭边说。
清明(4月5日)过后,春暖花开的時候,娘的病慢慢好转。五月初,竟神奇般地站了起來,出院回到了家。
爹喜欢这张照片。“人在病重时,全家人都悲戚戚的,病好了,看看这张照片又让人乐,这叫‘悲喜相生’。”
病好了,他们还是闲不住,又下地干活了。爹常说,你娘的小脚走不快。可每次走着走着,爹又落在娘的身后。
在田地里的老娘,犹如立在天地之间的一尊雕像。
手握锄头的老爹,像一座铁塔。
爹是木匠,一辈子这样默契合作的场景不少。
山区播种还是用耕子,扶耧可是技术活,一边走一边摇动搂把,用摇动的快慢来控制下种的多少。这种活,爹不放心让年轻人干,还时不时的“老将出马”。
“娘,还下地吗?”“去!人活着不干活干啥!”这一年,娘已经84岁了。
秋天,把成熟的葫芦摘下來,中间锯开成为两半,再放到锅里煮,葫芦瓤是一道极好的菜,而葫芦瓢用作盛水的勺,又经济,又比买的铁勺好使。
家里装上了电话,爹娘就想打一个试试。爹拨号码,娘拿耳机听。“咋沒声儿呢?”娘直埋怨爹不会拨号码。
爹娘整理一下相框里儿孙们的照片,也算过个“团圆”年吧!
“老姥爷,你往那个门扫,我往这个门扫,看谁扫得快!” 重外孙女晶晶和爹比赛扫雪。
爹是书迷,一有空就看书看报,看到新鲜事,就出去讲给老伙计们听。报刊上每当发表我的作品,爹总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后,再讲给娘听。
爷爷一辈子没上过泰山,爹抱着爷爷的画像爬上泰山极顶。
一生扶持,還是老夫老妻。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隔着廊柱休息,动作、神情都快一致了!
这株汉柏相传是汉武帝元封元年(西元前110年)封泰山时栽植的,已生长了两千多年了,称为“汉柏第一”。爹娘围着树看了又看。
手挽着手,爹娘来到天安门。
爹娘爬上了泰山极顶,碰上了一对青春恋人……
一对来自加拿大的夫妇看到爹娘双双携手登上长城,羡慕不已。
爹娘說,坐在地铁里,就是弄不清东西南北。
本来给孩子们买的“小电影”,爹娘倒先瞧上了。
看过这本书。高中以前都在农村生活,里面的很多文字,我仿佛都亲眼见证过。
所有人都以为娘快不行了,爹借看娘有没有发烧亲吻娘的那张照片,真是催人泪下。
这种爱情,在这个浮华烦躁的社会里,已经渐渐淡去。
祝福天下所有的爹娘。
娘85岁大寿,我和姐姐们又給她买了一个大号帶“寿”字的生日蛋糕,还插上了花花绿绿的生日蜡烛。孙男弟女们围在了一起,拍着巴掌唱了一边外国歌曲《生日快樂》,然后让娘吹灭蜡烛。娘把嘴凑到蜡烛前,吹了几次都吹不灭,还是大伙儿围上去才吹灭了。娘又念叨起來:“唉,俺這张嘴火能吹着,灯能吹灭,今天咋就吹不灭这几根蜡烛呢?老了,沒牙了,嘴漏風!”
我儿子考上了北大研究生。临行时,娘拉著孙子的手,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全家第一张合影,爹娘生了8个儿女,死了4个,剩下我和傻子大哥,还有两个姐姐。大哥始终时爹娘最牵挂的。
爹娘結婚70周年这一天,到北京游览,这是他们第一次坐飞机。娘有些紧张,紧握着爹的手不放。
娘說:“俺这么大岁数了,咋还能穿这样艳红的衣服呢?”“实在好看,实在好看。挺像当年结婚时你穿的那件啊!”爹說。
90岁大寿那天,我給爹娘拍了這張合影。沒想到,這竟是他們最后一張合影。
爹已经去世了,就从娘的病房前送走的,虽说沒有人告诉娘,但那一瞬間娘仿佛知道了什么……
后来家人告诉娘说爹去了北京疗养,娘只是偶尔问一句“他在那边好吗?”就很安静的看着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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