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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1 16:26:00|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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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们的孩子
一
外婆去世后,外公病了.他的精神时好时坏.总黏住妈妈一个人.
快放暑假时,妈妈很焦虑.公司安排他去北京学习,但是妈妈丢不下外公.我早就对妈妈有意见,觉得是她惯坏了外公.
爸爸常年出差,妈妈独自饱览外公的大小事务.一年时间,我就在他的头发里发现很多白头发.我劝他丢开手,她忍不住落泪:你外公现在就是个孩子,他需要我.
我告诉妈妈,现在外公把他自己封闭在只有他和女儿的世界里.虽然他感觉很安全,但对他的恢复并无益处."他需要面对现实,积极的做康复运动.他应该知道他还有其他人在关注他,只有承受外面的世界,他才不会觉得孤单."我抱住妈妈说,"我清楚外公现在还是跟孩子一样,可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妈妈,我也一样爱他,给我机会吧."
我推外公去机场送妈妈.妈妈强忍眼泪,反复交代外公的衣食住行.我很轻松的笑,让她放心.外公起初有点懵懂,看见妈妈慢慢走远,并朝他挥手才醒悟.他大声叫喊妈妈的乳名,想转动轮椅追过去.妈妈控制不住,求助的望着我."走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我锁住轮椅.
"坏蛋,坏蛋."外公终于明白是我分开他们父女,拼命的扑打我.
众人围拢过来,纷纷向我们投来关切的目光.我蹲在外公的膝前,对大家说:"我外公以前是教授,会唱歌剧,喜欢养花,今年暑假他要和我一起生活."
外公敲打着我的手突然失去了力度,怔怔的望着我,听我说话.瞬间,我的心里透出亮光,他纠缠了妈妈一年,从不肯让我靠近他.我一直以为他糊涂了,原来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我请了男护工,晚上帮外公洗澡.他干干净净的出來时,我递给他一副拐杖.
"我的轮椅呢?"他急了.我说在家里必须拄拐杖,因为他还有行走能力.外公一听猛地推开护工,故意倒在地上. 我送走护工,去卧室抱毯子.外公还躺在地上,不停地喊着妈妈的名字,骂着我.我看到他双腿伸展,蹬动的很有力气."你如果不愿意拄拐杖,今晚就在地板上睡觉."我放下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妈妈.外公一听见我叫妈妈,更加来劲:"法西斯,坏蛋!还我轮椅,还我轮椅!"妈妈听见外公的喊声,一个劲的追问原因.
我故意提高音调:外公以前总说要做百岁老人,可是离他的目标还有30年.妈妈,你愿意外公这样颓废下去?"
妈妈低声央求,说外公现在只要一碗热饭的要求,别折腾他.我偷眼看外公,他逐渐安静下来,在偷听我们的电话,不由的鼻子一酸.
"妈,外公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不会让我的英雄倒下去的.外婆不在了,还有你,还有我.我知道外公很想去给外婆上坟,但外婆肯定不愿意看见一个委颓不振的糟老头子.我们要帮助外公康复,难道你对自己的爸爸没有信心?"
这时我看见外公,悄悄的用双手支地,试图站起来.可他在轮椅上坐的时间太久了,力气一下子恢复不了,又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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