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之十一“攻坚战”

　　“攻坚战”

　　汕头市委市政府定下的目标是：用2至3年的时间，初步把汕头建设成为具有廉洁高效的政务环境、公正透明的法制环境、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文明友善的人文环境、健康舒适的生活环境的全国信用最好的城市之一。
　　这是一个即使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也必须实现的战略目标，不然，汕头就无法翻身。
　　李统书的头脑很清醒，他知道应对一切怀疑、观望、悲观的办法只有一个—用事实说话。
　　觉得这副药下得太猛，开刀剜得太深吗?那就看看真相究竟是什么吧!2001年汕头经济发展的确碰到了很大的困难，这是整治带来的，还是汕头多年来积累的深层次问题的一次总暴露?究竟整治会把汕头的名声搞得更坏，使招商引资工作更难开展还是相反?问题明明摆在那里，严重性也绝非主观臆造和危言耸听，为什么不敢正视?睁只眼，闭只眼，一味地捂着、盖着、甚至护着，粉饰太平，究竟是有利于汕头的发展，还是等同于慢性自杀?
　　人们看到，有关部门打击犯罪活动绝不手软，在严厉查处违法犯罪案件中，被当地人奉为“金字招牌”的桂光集团董事长张桂溪被一箭射落。张桂溪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企业家，曾当选为九届全国人大代表，被官方标榜“在潮阳市，甚至在汕头市，都具有标志性的意义。”桂光集团曾是潮阳第一大企业，厂区面积500亩，年产值超过5亿元，每年税收上千万元。桂光牌牛仔服与“雅倩”、“雅嘉”和“大印象”并称为潮阳四大名牌和经济“四大台柱”。桂光公司鼎盛时期，职工食堂里几千名职工同时进餐的壮观场面曾是当地一个美好的景观。张桂溪原本也是靠勤劳发家，给人“诚信立业”印象，但他居然涉嫌虚开增值税发票7.9亿元。无论他的头顶上有多么眩目的光环，无论他多么有头有脸，无论他有多结实的关系网，利箭指向，应声而落，1700多名职工怀揣着政府垫付的3个月工资黯然离去。可以想象，一个大企业的倒台，一大批工人的失业，对政府、对社会会构成多大的压力。但是，忍一时剧痛，无惧一时剧变，割除毒瘤，既向世人展示惩治经济犯罪的决心，令心存侥幸者丢掉幻想;也撕掉了所谓“纳税之星”的伪善面孔，让世人惊醒。
　　从事实中，人们自己得出这样的结论：暴露得越彻底对汕头来说越是好事。抓打击不是把企业打倒打跑了，而是把犯罪分子、投机分子、捣乱分子打跑了。不把奸商、犯罪分子打倒打跑，正经商人不会来，特别是大企业、世界500强企业更不会来。中央派工作组、省里开现场会，正是为汕头创造发展经济的条件。
　　信用问题不仅汕头有，别的地方也有吗?那看看别人是怎么对待失信问题的。90年代初，温州曾一度滋生大量假冒伪劣而闻名全国，但到了90年代中期，温州开始大力打击制假卖假，他们的口号是如此悲壮：“你敢败坏温州的名誉，我就让你倾家荡产”。温州人自己打假自己烧毁假货，名牌产品从一把把猛烈的大火中涅槃。当年，温州人曾一拨拨来汕头取经，如今，汕头人已远远落在温州人之后。对比一下，难道汕头还要慢腾腾，还要温良恭俭让吗?
　　思想认识模糊，不要紧，可以通过大讨论来辨明真理。这时的汕头，出现了一个独特的景象：在一个城市乃至一个更为广泛的地区，从政府部门的大政方针到老百姓的街谈巷议，从学术界到实业界，大家都在关心、议论同一个话题。因丢失信誉而付出的沉重代价令汕头人无法保持沉默，纷纷通过报纸、电台、电视、互联网等媒体表达自己的看法。人们在争论中反思、检讨、自省：
　　现在的汕头，此情此景，让当初决定设立汕头为经济特区的邓小平、曾判断汕头是“远东唯一有商业价值的港口”的恩格斯—这两位智者严重地失望了，更成为一个笑柄!
　　过去的汕头，是多么的自豪，多么的瞧不起外乡人;如今的汕头，“落后”、“破败”是最恰如其分的形容，昔日的特区，竟落得如此面貌!激情之后沉沦，久久不能振作!
　　长此以往，人将不人，潮汕将不潮汕。
　　                                                                                                                        —互联网帖子
　　现今的潮汕人有一个广为流传的，且让他们颇为自得的外号：东方犹太人。犹太人善于经商是举世闻名的，而潮汕人之爱经商、能经商，也广为人知，在他们当中就出了如谢慧如、李嘉诚、陈有汉、林百欣这样的巨商。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就是在这样富有经商传统，有这么多经商天才，有这么多优惠政策的地方，汕头特区的经济并没有呈现出超乎寻常的地方。即使在汕头人的强项—商贸领域，汕头至今也没有一家在全国叫得响的商号。这种现象简直跟潮汕人在海外甚至在国内其他地方所取得的成就不可同日而语。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北大BBS上一篇关于潮汕人的评价》
　　一个微观的例子是中国文化的嫡系—“潮汕文化”在最近几年遭遇了“汕头现象”，这是在文化核心价值缺位情况下造成的诚信缺失。假货，走私，贪污腐败的盛行，让当地的商业和经济、让原本善于去奋斗的人都受到了极大影响。
　　                                                                                                —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侯力
　　当一个民族备受挫折而不能前进时，她需要反思，而后方能崛起。五四运动正是在对旧思想的反思中，才开创出新的思想、新的精神、新的民族、新的发展。改革开放也正是在对旧体制的反思中，才开创出新的经济、新的国家。
　　一个区域内的族群也一样。潮汕人也一样。我们听到了太多太多的言论。我们有太多太多的不服气。但是潮汕唯有思考，唯有分辨是非，唯有反思，方能找到自己的方向，掌舵自己的发展。
　　                                                                                                                     —一个潮汕学子
　　曾经的荣耀我们铭记于心，她们是我们的根源，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力量之源，是潮汕重新崛起的源泉。
　　                                                                                                                     —一个潮汕籍人士
　　面对当前的困境、险境，我们要的不是大清朝式的夜郎自大，过多沉醉于过往的成就只会让我们输的更快。
　　面对质疑，耻笑甚至羞辱，我们要的是反思，反思，再反思;要的是反思之后的突围与崛起。
　　潮汕大地，潮汕人，急需一场思想的解放运动，从广大农村地区的村民到城市市民，从政府官员到相关的学者，还有广大在外求学的学子，都需要驱逐旧文化旧思想中的阻碍潮汕发展的糟粕，赋予潮汕文化、潮汕思想新的、与时俱进的内涵，用新的思想、文化净化潮汕大地，武装潮汕人民。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一位潮汕籍在校大学生
　　我要用事实证明来告诉天下，潮汕人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不可靠，让天下人知道潮汕人也是诚信的。
　　                                                                                                     —揭阳市金亿利鞋业、金润鞋业公司经理慧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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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大讨论，对于汕头，不亚于中国改革开放前夕有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对于中国历史进程的影响。
　　继全市各界签名发布《信用宣言》之后，信用公约进万家、信用村试点，学校开设诚信教育专门课程……等等，都引起民间强烈共鸣。从上到下，从市领导到市民，从政府到企业、民间，人人言必谈诚信，对信用的讨论蔚然成风，有的家庭几代人同堂辩论，年满18岁的孩子在成年人宣誓仪式上加上“诚信人生”的宣言，就连出门打的、坐人力三轮车，都会听到司机和拉车师傅很自然地说起昔日生意的红火和眼前的冷落，进而对信用问题发表意见。大家都从事实和深刻教训中认识到“守信则昌，失信则亡”，在全社会形成对不讲信用穷追猛打的氛围。
　　这场大讨论产生的磁场，直到10年后，仍然还有人感觉到它的震荡。2011年深秋的一天，华中师范大学历史系几位老同学在深圳聚会，谈论到今年高考广西的语文作文题“又见诚信”时，在华侨城中学任教的陈老师马上联想到2001年高考全国卷的语文作文以“诚信”为话题。当年，恰是李统书在汕头大力推行诚信教育之际，汕头考生普遍取得高分，据称是“汕头地区考生考得最好”。这一收获，出人意料又与汕头其时的实际十分贴合，实实在在是诚信教育之耕耘结出的一个果实。
　　2001年12月19日至21日，中共广东省委召开工作会议，确定汕头为全省社会信息体系试点城市，要求汕头在信用建设方面为全省乃至全国创造新鲜经验。
　　汕头市委、市政府再一次显示出雷厉风行的执行力，在2002年初，一口气出台了《汕头市信用体系建设工作方案》、《汕头市民信用公约》、《汕头市公务员信用守则》、《汕头市企业信用信息披露管理办法》、《汕头市社会信用信息服务管理人员从业规范》、《汕头市社会信用信息网络管理暂行规定》、《汕头垂直经济管理部门信用承诺制度》、《汕头市企业信用信息采集管理办法》、《汕头市企业信用评级管理暂行办法》等十几个法规和制度。在“公务员信用守则”中，“坚持诚信为本，操守为重，模范守信;反对口是心非，言行不一”是重要的一条;在市民信用公约中，“不假冒侵权、急功近利;不欺生负远、见利忘义;不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赫然在目。最为引人注目的是，4月1日，中国首家由地方政府开通的信用网—汕头信用网试运行。
　　长时期以来，作为一个具有试验性、示范性和为全国提供改革经验的汕头特区，一直拘于成法，牵于众议，缺乏制度创新。一位商人曾讥讽说，除了种种收费规定，当地法规多为“市区不许养狗”之类。这次作为广东省唯一的信用体系建设试点市，市委市政府一洗颓势，通过汕头信用网这一网络平台，将本地首批1万多家企业的信用数据向全社会公布。有人称这是政府“逐步把经济社会管理事务纳入制度化、规范化、网络化轨道”的奠基之作。
　　汕头信用网按照资源整合、信息共享、互通互连的原则，以市信息中心为核心平台，以市政府大院、信息中心、科技馆和粤东信息大厦4个节点为支撑，联结市工商局、国税局、地税局、人民银行汕头中心支行、质量技术监督局、打假办、外经贸局和汕头海关，在部门信息网络的基础上，互联互通，搭起汕头信用信息平台基本框架。
　　在这些部门，储存着大量社会信息，其中很大一部分与企业信用行为有关，是企业资讯的基本素材。过去由于信用制度建设滞后，这些信息资源得不到充分利用，没有实现社会共享，许多有价值、相互关联的信息在各部门相互分割的职能活动中被忽视和浪费。
　　构建汕头信息网，就是把分散在政府各部门的企业信用信息交由一个机构进行专业分析和管理，大大提高政府各部门的工作效率—
　　由工商采集企业的工商注册登记、经营管理者的基本信息、重合同守信誉情况以及不良经营记录;
　　由税务采集企业税务登记情况、纳税情况以及不良记录和处罚情况;
　　由银行采集企业贷款及偿还、抵押或担保、贷款风险程度记录以及不良信用记录等;
　　由海关采集外贸企业进出口记录、违规处罚等不良信用记录等;
　　由外经贸采集进出口企业资格证书、进出口企业年审情况等;
　　由技监局采集企业产品生产许可证、安全认证情况以及产品质量情况;
　　由打假办采集企业质量检验情况、生产假冒伪劣及处罚记录。
　　市政府将这套信息体系作为提高社会经济管理职能效率的重要载体，在成立市信用体系建设领导小组同时，把市信息中心划入市政府办公室直接领导，作为专门管理监督机构。
　　汕头信用网启动之日，首批采集了10250家企业和中介机构入网。入网企业的信用信息包括企业基本资料、经营财务状况、企业资信状况、企业荣誉记录和不良记录及其他信息共6大类33项信息内容。网站还设置6项目公告，包括驰名、著名商标，汕头名牌产品，高新技术企业，重合同守信用企业“红名单”和不良行为企业“黑名单”，以及已吊销企业的名单，并公布曝光首批采集到的200多家企业涉及制假售假、逃废金融债务、逃骗套汇、走私和逃税抗骗税等方面重大违规违法行为的记录。
　　在汕头市信用体系建设新闻发布会上，常务副市长黄汉荣说：解决市场无序和信誉失范问题，单靠法律对严重不讲信用构成犯罪予以打击还不够，只有建立完善的信用体系，辅之以信用管理的法律规范，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规范，对企业和个人形成种种外部约束力，才能根治经济秩序。汕头的信用制度建设，就是要把经济生活中管理、监督和保障信用活动的一整套规则、政策和法律进行整合，主要目的是证明、解释和查验企业、个人信用活动当事人的信用行为，以此提高守信意识。
　　5月13日，汕头信用网正式开通仪式暨名牌产品(广州)博览会在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隆重开幕，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李长春，副书记、省长卢瑞华，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张帼英，省政协主席郭荣昌等领导及来自香港的全国政协常委、全国侨联副主席庄世平，香港潮属社团总会会长陈伟南，香港丽新集团董事局主席林百欣等数千名海内外嘉宾见证了这一重要时刻。李嘉诚因公务无法前来出席开通仪式，特地发来贺电，说：“此次开全国之先河，率先开通信用信息网，必将极大提升汕头之竞争力，推动汕头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李长春、卢瑞华一行首先参观了汕头名牌产品博览会。走到汕头信息网的展示台前，李长春饶有兴趣地轻点鼠标，打开网页，进行企业信用查询。在汕头50个名牌产品的商标展示墙前面，李长春详细询问了汕头品牌兴市、实业强市的进展，参观了现场展览的汕头企业，了解其产品的技术水平和市场情况，并与海内外投资者亲切交谈，征求他们对汕头信用建设的意见。
　　在会见海内外潮籍知名人士、在汕海外投资者代表时，李长春、卢瑞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感谢大家对汕头、对广东的长期关心和支持。李长春说，改革开放特别是汕头成立特区以来，汕头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潮汕地区近年来也发生了少数人骗税等问题，导致社会信用缺失，市场秩序混乱，影响了该地区经济的发展。去年初，省委、省政府在汕头召开以整治市场经济秩序为主题的现场办公会以来，汕头市委、市政府狠抓信用建设，今天在全省率先开通汕头信用 网，为全省改善投资软环境带了个好头。希望汕头以此为起点，切实加快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把汕头建设成为全省乃至全国信用最好的城市之一，推动整个潮汕地区经济的健康发展。他语重心长地对汕头市领导说：“汕头是潮汕之头。汕头崛起之日，就是潮汕振兴之时。”
　　卢瑞华代表省委、省政府发表讲话，指出汕头信用网的启动，标志着汕头市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步入治根本、抓关键的新阶段，进入法制化、信息化、社会化轨道，同时标志着广东省社会信用体系建设试点工作取得了实质性的成果。
　　在欢快的背景音乐声中，副省长欧广源和李统书一道，轻启按键，会场上的大型电子显示屏上，界面简洁清晰的汕头信用网蓦然打开，人们最感兴趣的守信企业“红名单”和不良行为企业“黑名单”一目了然。
　　汕头信用网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从4月1日试运行开始，在短短1个多月时间内，就有40多万人次上网查阅。也有人担心，如此这般会不会把企业捆死，反而阻碍地方经济发展，陷入“一放就乱，一管就死”的周期性震荡的怪圈?
　　对此，市委市政府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汕头信用网依照有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对涉及企业商业秘密的信息，采取由企业授权查询的办法，以维护企业的合法权益。同时，信用网接受企业申请使用“企业信用信息查询卡”，让企业拥有“信用身份证”，自主授权给客户查询其详细信用信息。在整个信用体系建设的起步阶段，按照“政府推动，市场运作，逐步推进”的思路，先由政府启动，待条件成熟时，再转入市场化运作。
　　随着汕头信用网的正常运行，它的功效日渐显现，比如银行可以根据企业资信状况，迅速决定是否贷款并自动监督贷款使用过程;法院可以全面衡量涉案企业的信用情况;人事部门可以据此选贤任能;税务、工商、海关可以根据企业的信用等级分类筛选、加强监督。人们消除了它对企业可能产生不好影响的担心，越来越多企业主动查询入网办法和提出入网要求，揭阳市、潮州市的一些企业也打电话咨询能否上汕头信用网。至2002年底，上网企业和中介机构逾10万家，超过200万人次上网点击查询企业资信。
　　就在这个信用网上，人们发现，汕头其实还有很多重信用守承诺的企业，还有很多即使在四周一片愚蠢疯狂的赚快钱、赚大钱的喧嚣中保持沉静和清醒的企业家，还有很多在全国叫得响的名牌，还有很多毫无虚假的“坚料”。
　　对于这一点，李统书早就心中有数。一到汕头任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入基层摸实情，跑企业，跑乡村。调研中，有很多令他感到沉痛的人和事，也有很多令他感到潮汕大地的精神气还在的人和事—尽管潮汕的企业和商人烂掉、倒下了一批，潮汕的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但仍有一大批名扬全国的名牌、品牌，仍有一大批坚守诚信经营的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宜华、奥迪、潮鸿基、猛狮、康美药业，加德士、柯达、四洲、矢崎、海霸王、预发、华建等，还有在国内化妆品、洗涤用品市场占有很重份额的雅倩、拉芳、飘影、雅嘉、雪柔、依芙拉、蒂花之秀等“汕货”品牌，背后是宝兰丝精细化工、熊猫日化、雅嘉实业等汕头化工行业的骨干企业。这些企业的老板有着良好的综合素质，奉公守法，踏实创业，不仅能领导企业健康发展，更有爱国爱乡情怀，只要家乡有困难，政府有号召，他们都慷慨解囊，义不容辞。他们才是真正的潮商代表。
　　这，也是李统书坚信能打赢信用翻身仗，重振汕头经济的基础之一。因为，他看到，汕头财政穷得发不出工资，正是这些企业缴纳的税收为政府财政解困;汕头地区人多地少，正是这些企业创造了许多就业职位，解决就业问题;政府要解决一些民生问题，一声呼吁，又是这些企业带头捐资。
　　但他想的不是如何要这些企业为社会出更多的钱，出更大的力，而是政府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怎么做?

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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