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斗儿烟 日期/2017.05.06 我的初恋发生在2002年,地点在广东汕头一个叫天竺中学的地方,我喜欢的人叫林晓曼,不过她并不喜欢我。可能这不能叫初恋,只能叫暗恋,但这的的确确是我的第一份关于爱情的感情投入。
那一年刀郎唱响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首歌并记下了年份,但我虽然内心波涛汹涌却能让任何一个人记住这段独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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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晓曼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我是个外地人,家里除了供我上学的父母外啥都没有,她家虽然也穷,爸妈在市场卖鱼,但至少有自己的平房,不像我们家没有自己的小窝。晓曼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不错,追她的男孩子不少,也算是班上公认的班花,但我就是喜欢她。 因为喜欢班花,我被冠上了不自量力、蚍蜉撼树等称号,很快也受到了她其他追求者的欺凌。因为我的存在,班上很多男生在深刻理解什么叫不自量力后,也学会了蚍蜉撼树的读音。我觉得当时老师是应该给我颁个什么奖的。
林晓曼当然知道我喜欢他,全班的人都知道。我之所以没放弃一直喜欢着她,是因为晓曼并没有很讨厌我,她总是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我妈当时在浮陇那边开理发店,在全班同学戏称我家是开妓院的时候,晓曼来这里剪过三四次头发。
每次晓曼来剪头的时候,我都会坐在不远的小凳子上认真的写作业,偶尔偷偷的抬起头看她一眼,心想:“妈,剪好看点啊~”每次剪完头发,我妈都会笑着摸摸晓曼的脸说:“哇,真好看。小烟有这么漂亮的同学,这次破例不收钱了!” 我对我妈这样的举动点一万个赞,同时真希望这一秒能化身我妈去摸摸晓曼清秀的脸蛋。如果可以,我还可以顺便拍掉晓曼微微凸起的胸前上那些散落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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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晓曼的妈妈陪着她一起来剪头,期间我依旧装成在写作业的样子,我一次次的偷看她,她妈也一次次的看我,我再害羞的看看她妈。卞之琳的《断章》中: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我心想,晓曼长大后,不会像她妈一样丑吧。然后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那么丑。”她妈似乎看出点什么端倪,用很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一鄙视的眼神,不偏不正,刚好让我妈看到了。平日里温柔的老妈一下子甩掉手里的剪刀,对着我未来的岳母说:“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儿子?”我岳母也愤怒的站了起来,用拗口的普通话说道:“啊~莫瞅啊?会死啊?看你儿子没出息哩,呐好意稀稀饭瓦家啊曼啊!” “你女儿有出息还来这里剪头发?” “不用钱的东西干嘛不要,剪你的毛就好啊。罗里吧嗦。”
当时我就觉得我表现的机会来了,对着我妈大喊一声:“妈,你干嘛啊。阿姨说的没错啊,你剪你的头发就好啦~”
我想象的场景是。 听完我突如其来的嚎叫后,大家冷静了一下。我妈捡起地上的剪刀继续给晓曼剪漂亮的发型,而晓曼的妈妈则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但事实的结果是。 我挨了我妈一巴掌,而我的岳母则在一声讥笑后拉着没剪完的头发一脸懵逼的晓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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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陇由浮东浮西两个自然村落组成,相传最早的居民是从宋末时期的莆田泉州一带移居至此,村子由林、辛、黄三个大姓组成,相比同一村子同室操戈,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抵御外敌会显得更为正义。 林晓曼的母亲因为这件小事找了地方势力,当晚,警察同志就开着警车以无证经营扰乱市场秩序的名义将我爸妈带到了派出所。
那几天我一个人在家,突然发现我一个十几岁的人,居然连饭都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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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的时候那天还下起了雨,老爸雇的是三轮,足足搬了四五车东西走,其中四成东西因为淋了雨都坏了。我没能来得及和林晓曼告别,心想欺负我的那些人,以后少了我这样一个公敌,生活中也不知会少了多少乐趣...
想着想着,我竟还有些替他们担心了起来。
一直到现在我,我都没有回去过那个代表圣地的“天竺”中学,听说16年它并入了金禧中学,成为金禧的分校。此时再想回去,也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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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林晓曼的时候,已是时隔十五年后的事了。那天是2017年2月2日,我走在金砂陵园前的金园路上,路过一家理发店,心想潮汕人真是走在时代的前沿,都说二月二剪头死舅舅,今天这里生意还这么好,果然是人杰地灵。 我家是无神论者,也没有这些迷信思想,我想想我头发也长了,不如进去粘粘灵气,指不准也能成为东方犹太的一员。
乍一眼,我以为我见到了我的岳母,仔细一看,不可能啊,林晓曼她妈怎么越活跃年轻了。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林晓曼。她似乎也认出了我,虽然身高飙涨到一米八,但和小时候一样的眉清目秀,穿着一副笔直的西装,相信很容易就能从人堆里认出我。 我和她打招呼:“嗨,晓曼。” 她也和我打招呼:“啊~~小烟,好久不见~你现在在哪儿跑业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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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曼虽然长得越来越像她妈,但我仔细的幻想一下,还是能把她的脸想象成初中时班花的样子。我不敢问她是否结了婚生了小孩,因为我很怕她也来问我。那样的场面未免也太过暧昧。
剪头发的时候,晓曼就坐在我的隔壁,我时不时的抬起头发现她正在偷偷的瞄我,像我小时候偷偷的喵她。我真希望我妈这时就坐在我的身边,突然站起来对她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离开的时候,我把晓曼的单一同买了,我问收银台的服务员,今天2月2,怎么还这么热闹,服务员是个大胸的萌妹子,以为我在和她开玩笑,噗嗤一声笑了,她说今天又不是农历二月二。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并没有落后于这个时代。我出门挥手和晓曼说再见,她正在理发,害羞的抿抿嘴以示再见,欲言又止。
我们的故事很早前就从理发店结束了 这次的相遇 我想依旧会结束在理发店 她还是不用买单 我依旧期待理发师能为她剪出 小时候一样清秀美丽的头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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