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在三中巷开店的日子 七--2

七 行情故事2
____到龙眼已十点多，宵夜的人渐多。摩托车只能蜿蜒前行，且走且停。转进东龙路，才得闲靠边，骂一句，“空仔，不知走东厦么”。
____正等着金毛上来带路。抬头却见姆妈早已迎来。赶上去，姆妈敦厚的身姿依旧敏捷，三步并作两，已至跟前，一手握住臂弯，憨态可掬望着我。
____姆妈来自丰顺，做得一手好粄（近似潮汕人称粿品），尤其是大头菜包子以生鲜菜丁为馅，让我印象尤深。
____姆妈向来谦顺，在跟我奶奶数次交流了大鼎蒸果的经验后，对奶奶的手艺赞不绝口。如甜果（年糕）十二时辰不断火的烧柴和压火控制，卤鹅起糖色的关键，甘同果（土豆糕）小碟听水等等。并以得到奶奶的腌制青竹梅、南檬的大茴小茴甘草陈皮等配方为荣，称谓奶奶为师。数次返乡，均捎带土产给奶奶，以示敬仰之情。
____这次，一贯顺从的姆妈也来开店，让我颇感意外，估摸着和金毛有关，也就不敢多问。
____进得店来，颇为整洁。三十平营业区两行石板餐桌分边靠墙。出餐柜收银台与内厨明暗分隔。厨房内间正中1.5米操作台，靠墙处一台双灶，一台大小汤炉，上面高低油烟罩引通至地下水沟，地面开一围明沟盖铁条栅栏。另一边货柜，双洗槽，四门不锈冰箱，双温冰柜。的确规整。
____我说：“我妈，这正规哦！花不少吧？”“上家做什么的？这么投入咋还不做了？”
姆妈回答说：“先前做煲的，要10万，谈了8.5万，重签两年，押金和其他，搞下来大概11万左右。再预1万周转怕差不多了”
“哦”
“你那边呢？”
“我那个细，空转4万，做正餐的，外摆区大，内底（里面）免装修，刷刷墙，买些工具，大概打7万起步吧！”
____忽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不知缘故。

为什么单独发贴没问题，贴回复就贴不上去呢？

哪位大神帮我一下，把文字连续到原贴上去。。。

怎么回事？？？问谁才知道？？？

七 行情故事 3
____沉默中只听外屋传来金毛和妻子叽叽咋咋疯笑不停，细听之下，原来，说话的是紫衣。。。这仙人，也来了。。。
暗里松了口气，大声招呼道：“你还没死”。和姆妈从里间出来。
____紫衣，是男人，男人，男人。
过着神仙日子的男人。。。
高中结业至今十余年，不干一次工作，不做一单买卖，无需长辈关照，无需亲友提携。19岁考车，22买车，24全款买房。每回轻松消费，每次潇洒出行，都特么惹人嫉妒和讨厌。偏偏又那么彬彬有礼，笑容可掬，让人不好发作。唯一可以攻击的是他时常对着电话，恭称领导。
____姆妈对我们这些人是了如指掌，烂熟于心的。开口就问：“今天，没去载领导呀？”
紫衣一贯好气性，温和回应道：“这么晚了，领导回干女儿家啦！”于是，大家又一阵哄笑。
____见着好玩，姆妈又继续发挥，深入探讨。“这年头，还是干女儿吃香。这夜深了，上面有人，就啥都有了。”
紫衣却一本正经解释起来:“不一定吧！关键是，那人得够分量！”
我瞬间邪恶了。迅速脑补，闺房，暖床，姚明般高头大汉摊开身子躺在二八娇娘身边，用运动员特有的低沉嗓音嘶喊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正准备插科打诨说上几句，
____谁料紫衣话锋一转，却和姆妈一本正经的道：“怎么最近都喜欢搞饮食？滴丢叔也开了间，在中山路。”
“老细（即滴丢叔）不是早退休了么？休养够了吗？”
“说他孙子大了，不用带，无聊了。我倒以为是赌码输多了的原故。”
____说起潮汕的“码”，有太多的话说了。我赶忙插一嘴岔开：“中山路哪家呀？”
“春梅里，鹅肉过去。。。”
“哦！那个60多平，顶手还加转行装修，不得要20万起步么？”
“听说顶下来和装修差不多17万，估计手头得有25万才够开局吧！月租6千，两个工加自己，一个月没两万怕过不下来”
____“哎”我和姆妈竟异口同声的叹息一声。姆妈突然自我安慰似的说：“我这个小打小闹的，三千五租自己来做，还好没压力”
____然而，后来事实证明，姆妈说错了。
投资有风险，经营有压力。。。
滴丢叔支撑不到七个月，五万元连设备全转，人也消失了，据说去了上海女儿家探亲，至今未回。
姆妈也最终没能撑过满年。三万五转出，店租也由原来3500降至2800。
____这两位都是从事饮食行业多年的前辈，手艺方面即使不是顶尖也算行家里手了。滴丢叔更是三十年以上的餐饮店经营老头家，读小学就去他家店里蹭吃过的。。。
然而，为什么都只一年，丢个10多20万出去，就走人了。。。
这世道行情。。。
怎生是好啊！？啊！？啊！？

八 考验 1
（难产的一章）
____话说，当时的我，对于正在做和即将发生的事，心里其实并不在意。
夫妻忽然同事，每天有说不完的话。
新手开店，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手忙脚乱嘴不停，做事说话兼打趣。
忙个不亦乐乎。
____每天里，学生放学，成群结队，蜂拥而过，嘻哈玩耍。他们不曾知道，路过时竟然把我们这两个傻不拉几的旁观者感染得心里头稀里哗啦一阵莫名欢喜。
间或有回忆被勾起，夫妻俩个争抢诉说和谈论不已。。。如同随着青春之风飞扬而起的两只纸鹞，飘飘荡荡，魂不守舍。
____渐渐的，来吃的人多了起来，我俩营业时间也越来越忙碌。没时间招呼，于是买来便签纸请同学们自己记餐，同学们记完餐了，等餐时便有各种的信手涂鸦和认真作画。后来，觉得喜欢的，便各自收集，贴在墙壁。
于是，每天收店时，又多了一个开心内容——看便签画。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曾经记起。。。那些心适等餐时所画过的作品。。。
可惜，后来调整经营时，太过伤心，没能保留。。。

八 考验 2
____花无百日红，天公不作美，好景不常在，还有。。。天欲降大任。。。好吧！天有不测风云，人要自求多福。（这转承，太难啦。严重超出作者书写能力！！！）
____这次三中开店也是如此。。。
____神奇的造化大神或许知道，我后来会将发生的事情转化成文字记录。所以，特意安排了这场灾难来增加文字的充实感。
____那就是城管，扩招的城管，临时工的城管。一车的蓝色制服停下，冲进人群，有警告，有动手搬东西，再后来，行动升级，出动了拆迁机器。
____半个月时间里，原先几十年的习惯变成陋习，原以为自己是正当商人的成了违规经营，着令整改。属于四小经营的，更成为着重整治的对象。
____虽然在整治后的今天，我们看着环境卫生和城市文明的成果为之欢慰。
但，当时，很多人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的意义和后果。。。
尤其是，被列为整治对象的那些人。。。
____那些像我，利益受到伤害的，初涉经营没钱经不起折腾的，面对压力几乎直接倒闭的经营者们。
就像老话说的：“跟不能温饱的人讲着装礼仪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而比羞辱更严厉的问题，是生存。
____试想一下，你住一个房子，购置了沙发茶几卧床梳妆台煤气炉热水器电视电脑冰箱空调洗衣机所有应用物件后，突然被告知，你只能使用卧室。。。于是，你必须将摆满60平米地方的所有物件搬进10平米的卧室里生活。那是怎么样的情形。。。
____那时我们，已经无法想经营了，只要保存。我们将所有物件推进店内，堆得满满当当，再往上码一层，门口还有很多零散东西，只得胡乱往里折腾，上丢下塞，堵满一屋子，倒着退出，拉下卷帘门。
____妻子抬头看着我，咬牙硬挺着没让眼泪往下流。我也微笑对妻说：“好久没放假了，歇歇，看老丈人去。。。”
____骑车带妻，过礐石桥，走南滨路，见了岳父，稍坐片刻，辞行返还。竟一路平安。。。
____自去到回，我完全没有记忆。及至后来老婆告诉我，我才知道，那天的我，居然跑了很多的路。。。

八  考验 3
____当晚，独自在海滨路上坐了一夜，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____天亮了，遥望海天之际。东方鱼晓白，朝阳草蛋红。两将各一主，红白素不同。
忽省起一事。十数年前，珠江边上，有人手叼酒瓶，遥指对岸，同我吹水：二沙岛上，首盘破十万，珠江新城也将赶上。
____当时，看着对岸那成堆成堆的小高楼，也曾展开想象，汕头未来发展。会怎样？
____假如，某天，他来，我也指对岸。说：省城仔。。。汕头点样？。。。大佬，吕肿系返去海珠桥底，帮衬返你们滴走鬼档。。。
也甚得意。。。想着想着，我竟然笑了。。。
____精神战胜法也好，意淫也罢，终归只是空洞想象，身体才是个体意志最终的裁决者。
一天的操劳加一夜的焦燥，在海滨新日照耀下，思想如冰雪般消融，浑身筋骨近乎散架。
____着实难过，骑车回家。却不觉又绕回店里，用手扒拉开堵门的东西，人挤进去，胡乱靠稳身体，一脚将门顶下，趴着就昏睡过去。

八 考验 4
____醒来已是中午，看着现场，头痛又起。痛恨自己，乱买东西。骂了自己一通，发起愤来，将所有看着不值钱的东西搬到垃圾堆里。搬好了，看着需要用的又搬回来。折腾完了，回头一看，店里还是满的，垃圾堆还是空的，我居然一件东西也没丢出去。
____这一折腾，出一身汗，顿觉饿得几近虚脱。原来，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买来饭，扒拉出茶具，才发现天已黄昏。
____坐在垃圾堆一样的店里，望着马路上，放学和下班的人们行色匆匆，从夕阳映照的血红中穿梭而过，赶往各自的家，去点燃属于自己的那一盏城市灯火。
____白天，人们披着礼节的制服，各守规矩。夜晚，当人们脱下伪装的外衣，动物性本能蠢蠢欲动，即将制造无端事故时，生物钟大神便将他们塞进由钢筋水泥分隔开来的狭小空间里。辅以灯光抚慰，莫使感伤，以减少野蛮事故的发生。
____久而久之，人们便习惯了光影下的白夜。混淆了人工光能和天体昼夜的区分。自以为得的过起了被挟迫的安逸生活。逐渐忘记了原始的冲动，变得温顺起来了。
____华灯初上的节气，奢靡午夜的气息。
习惯于禁锢的人们，不再上高山仰止。
忘记了去飞湍止流。恰同学已中年，
腆着肚腩，不便到中流飞舟。
去网易，看中央电台，欢乐今宵。。。
夜竟深，独坐阑珊，清茶一杯问古人。
黑灰化飞灰化肥，漫山遍野知是谁？
____人到中年，一旦遭遇挫折。头脑里会有若干的古人踪迹。此起彼伏，纵横交错，混乱不堪，头痛不已。
____以前老张自瑞士镀了金，海龟游回，说了番东西思想差异的话，让我记忆犹新。
面对困惑时，西方人的头颅打开来里面有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在打架，谁打赢了听谁的。
东方人的头颅打开来，里面是一群老人在谈论。不为是非，无关对错。只是各说圣贤，高深莫测。如羚羊挂角，水银泻地。无招胜有招，空手对兵器。各自一番说辞。乱上加乱，使人更加难以决断。

八 考验 5
____夜了，带着头痛回到家里，老婆看电视。见我进来，道：“厨房有汤”。我答应“嗯！我先洗澡。”
____一边洗着一个多年未曾如此舒服的澡，一边看老婆在厨房忙活。安怡的现实存在感顿时由生，包裹滋润抚慰着，因困扰焦虑而干渴的心灵，浆糊拌迷雾的脑袋，豁然顿开。。。
____对，把店分拆，部分搬回家。于是，边吃边看，四处观察，构思压缩家里空间，和如何分解店里操作。
____于是，家庭改革开始。将阁楼杂物清理丢弃，清出五平米空间，用于堆放闲置的桌椅工具。
客厅集约摆放，腾出十来平米，买来储物柜，搬来餐桌，成了称量和调制的操作间。
将厨房一切家用品封存，撤离，作为操作后厨。
将店里操作工序分解，占用地方的和工艺上可先行预制的操作，撤退，搬回家里。
____购买安装条柜，找人搬运，各种堆放和操作试验。找来师傅刷墙，自己按需要安装壁柜，清理丢弃所有食材，部分调料。清扫和消毒场地，储藏处和所有食具。如此一番折腾，近一个月。
虽，家，已不像家。
但，店，却有了可以营业的样子。

八 考验 6
____然而，开门经营，才发觉，和原先的经营，已经大是不同。
____操作方面由于备货和先加工在家里，采购就麻烦了。一部分得先拿回家里加工，另一部分得送到店里。然后，两人分一个人在家，一个在店，各自准备东西。准备好再汇合，才能开始做生意。
____饮食本来就繁杂，我做特色口味的各种物件更多（生鲜22种，调料33种，药材香料27种，成酱8种，自制酱料6种，需预制作14种，容器大小敞开密封液体固体相加约180～200件，量勺捞勺等80～100件，大小机器设备16台，称3把，炉具6个，三种温度冰箱冰柜5个，货物柜3条）。这么样的操作，忽然分开两地，分做四处地方存放东西，操作起来复杂程度可想而知。每回，手头拿起一件物件要进行某种操作，总得四处去寻找相关器具。。。
哎，还好，我是处女座。不然。。。哎。。。

____于是，两人更加早起。轮番进出，提完冬菜拣根葱，切完萝卜来找蒜，每天里丢三拉四，不是短盐就是少醋。互打照面不是交代事情，就是各忙各，连说话打屁的心思时间都没了。
偶尔停下，这才想起：“前天那事，那时我就想对你说。。。”
（我的好惜，就是在那时，照应不到，死了）

____常说：营商，无利不早起。
可像我们这种早起，只能说，再早起，还是亏不起。二十平米早点店（果，面，米线杂粮，很多地方只叫早点店，够不上小餐馆称号）。折腾半年会支出十一万的，怕是所在的这城市经济规格，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后来，看到有文章称“汕头，今天起，请叫我大城市”，我深有感同。。。）

____那段时间里，我夫妻俩就像上游泳课时，被要求在家更衣罢，才能出门的学生一样。穿着泳衣，走在路上，于风中颤抖，战战兢兢，羞愧难当。
____直至后来知道了姆妈和滴丢叔都相继关张，才明白，赤脚的不必羡慕穿鞋。因为，还有无脚的人，承担着更多痛苦。。。

八 考验 7
____而营业区，原先摆放十张餐桌，现在剩两张，边上补充了靠墙的招聘桌，满员的话，总数十八位。
没了营业空间，只能是筛选顾客了，不然谁都留不住。
____市场细分的案例告诉我们，如果想服务于所有客户，就将，失去所有的市场。这说来的确好笑，这么小的小小店，居然也会有消费冲突。然而，那时的我们，的的确确，咬牙切齿的开始使用封闭式的经营模式来抵制大部分客人。但凡，嫌贵嫌挤嫌质量不稳定，想坐想聊想联络感情，从各自的亲朋好友算起，统统都是敌人。。。（直到昨天，我们还在封闭式经营，品名不对外，门面不装修。）

____明明生意不好，营业收入没能供应日常开支，每天都在亏损，在贴钱。却要想方设法赶走客人，那艰辛，那苦痛，旁人难以想象。只有被刀割者才知肉痛，旁人只见一地通红。
____记得有一则古老的笑话：“饥荒时，请放粮救灾，老爷忽道：没米，可食肉乎”。
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世界，叔本华以为这是表象世界特征，所以唯意志世界得以构成。
____诗佛游庐山，远近高低各不同。
而此刻，汕头于我，何其远也？
礼仪，对于衣食无忧者来说是优雅。
对于温饱难求者来说，却是苦难。

____妻子或有时黯然，我总将我的汕头三证摆开，（红阳医院出生证乌桥户口本金平身份证）无不自豪的告诉她。。。汕头，在发展。
____汕头啊！你哺育我成长，我为你而骄傲。即使你为夸父逐金乌，吾亦愿，血汗化甘露，为之铺陈于路。
小店啊！你于我，如杜庐。纵使唇焦口燥呼不得，我也不忍，怨恨之心怼顽童。
___携妻手，同坚守，共叹息。
纵使庄子汕头游，许我逍遥，也拒绝：
愿同在，相濡以沫共此生，
不相忘，放逐江湖各安生。

八 考验 8
____这一天，姆妈歇业来访。电话里我说：“我妈，你吃饱晚饭过来，好么？才有时间”。这是我们后来的惯例，结束营业了才见人。因为店小，一人聊家常，所有食客皆听众，实在干扰。
____姆妈过来了，看着店。叹道：“你两个小家伙，还行哦”。
吃了夜宵回家喝茶，姆妈看着家里新的摆设，
不无揶揄说：“你们这两家伙，还真行”
按耐不住我跟姆妈一通倾诉，听完了，姆妈指着我，责难道：“你。。。行。”

____沉默一阵，忽然问：“钱够吗？”我说放心，还有。。。其实已经快没钱了。这些年打工存下来也就十万，开店人家拿来约两万，也就十二万，维持这半年各种折腾。那时，也就剩几千钱。
____只是，姆妈也难。我说：
“姆妈，你欲做年物（怎么打算）？”
姆妈又沉默了。半响，一声叹息：
“老人担（说）好营生，个母个赖『1』，
者下物（现在），依担叫作（人家说），
个本个备『2』，正是兄弟。”
『1』赖：利，先前，放钱，短期计息，利息还不上，计进本金加上再算利息，称利滚利。粤语说钉上钉。。。个母个赖非指简单的本钱产生利润，而是母生子，子生孙，利路通达。
『2』个本个备：一行生意，两套本钱。库存周转外，赊账占用一套资金所以两套资金。
以前，大多原材料供应都是赊销方式，后来，大面供应的厂商多停了赊账业务，但集群化经营的地方，还是很多。行业都是熟人，不给账期，显得没交情。。。

____不说就是不做，姆妈的决定，我当时就明白了。。。姆妈始终狠不下决心，再继续投入。收拾完龙眼的店。后来，姆妈去了广州岗顶，投了三万多些开个外卖点。过年时回来，精神气爽，脸色红润，神采飞扬，依旧是：开腔如扫荡，炮打隔三江。。。
看着她的神情，我也就放心了，没再多问，只是笑谈人情。。。

八 考验 9
（致：将同行。）
____之前，很多人说做餐饮，总会说到其中有诸多好处。第一是钱白米现，无拖欠。第二是本小负担轻。（千银家伙张三轮，堵落薯好讨赚。空课乐落刻苦俭，三年有车有厝。）第三是本小厚利，卖一百赚五十。老人最爱说：细细生意会发家。四是买卖输赢，赚食在先。五是脚手乐落，做久自然会。
____其实，饮食也有开门七件事的说法：“油火铺税，人工登对（顾管）”。
（以我这个小店为例，试说说饮食的经营。）
油，常备材料（约120类件）。火，器材器具（大小约400件）铺，顶转租赁（分摊计算）。税，外来管理（钱及时间）。人工（分摊计算）登对（备货和损耗）。
____大概经营半年后，总结状况如下：
一，5.5万开店。
成长和变故，半年3.5万。
产品调整约1万。
半年亏损1.5万。
开店到正常营业投入11.5万。
二，日产值：人工，顶转租赁分摊，备材消耗，器材折旧和损补，一天450。
每一天无论你有没有营业，先付出450。
所谓卖一百赚五十，只是，这五十要减每天固定的450，到底能赚多少？自己算。。。
期间，周末节庆，时节祭拜，寒暑雨假各种因素引起的营业额起伏高低，也必须考虑。
（今天想休息了，没关系，请先付450。）
三，时局：开店时和半年后，买出价钱没变，成本提高了三分之一。
1，城市美化，店铺升租
2，市场改造，生鲜抬价
3，调味，原料，日用耗材，升价。
客流少了三分之一。
1.乱停和贴车。（伤害最大）
2.交通堵塞。（其次）
3.新店分客流
四，备货
开门做生意，要基本的铺陈，摆设。要有维系正常供应的原料，开门前要准备好各样东西。
____没生意或者备货不妥，备好的食材卖不完，怎么办？赚食赚食，你吃得完么？
冻起来，明天卖。。。可以。。。可是，能冰冻保存的食材大概是六成，剩余的四成呢？
因为冰冻，降低质量，顾客不回头，你那里哭去？
不说还有两成食材是不能冰冻的呢。。。还有调味耗材。。。
明天开门还是要备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办呢？
____还得继续买？钱呢？掏腰包咯！这可不是家庭购买哦！天天掏，身子骨会虚的哦！
（生意好时负担轻！不好时，你倒试试看）
五，意外风险
各种叫停。。。每天450，掏腰包，照付。。。
（不说城管，因城管叫停实在少。像我——因城管而稳赚的，怕更少。。。后述）
修路，停车堵门，台风暴雨，油烟不畅，水道堵塞。还有检查。。。
（文字不能尽述，需亲身体验者方知。。。）
三年努力有车有厝，百中或有三二。一年之内关张，十人约有四五。这四五个，丢多少钱进去？
进入饮食行业经营的，谁能预知，自己是百中二三，还是十中四五？
（脚手乐落做久薯会，事实上，未等你学会，顾客跑了，再不回头）
____这一篇，名为考验，事实也是。
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准备涉足这一行业，不知是否有了充分考虑。。。

____这里是我个人小结，仅供参考，非敢擅专，自以为是。意以抛砖引玉，引发思考。因投资有风险，确实如此。。。
另： 个人因接触狭隘，观点难免偏颇，不足之处，请大家见谅。
也同时，敬请行业前辈，高人，不吝指教。
____并祝愿，将同行者，立足长远，深思熟虑，蓬勃发展，幸福安康。。。

九 空空步道 凭地事多 1
____当时的我们，由于缺乏法律常识，在三分摊档之时，没有签下文书，立字为据。已至于后来，给城管部门钻了法律空子，将我们统统赶走。接着又放任空空步道，惹祸生事，给我凭添了许多的苦恼。
至今想起，心中总是不平，每每城管车开过，我总会鄙视一句：“虫豸”。赶上妻子在旁，总要掐一下脸颊，然后捏着手指，体验那种滑腻。
____清理了夜市，除去了有碍观瞻的各式名
目，马路加层铺设沥青，抬高的路面接近了步道的高度。没有了马路牙子阻隔，马路连着步道，整洁，通畅，上下自由。开车路过的也逐渐多了起来。
____刚开始一段时间，市民还照着以往的习惯，理直气壮的从这路上通过，去往市场买菜和接送孩子。后来，在汽车喇叭和司机伸出身子的吆喝催促声中，路人们开始变得犹豫，一部分绕过了往小巷去。再后来，人行道上开始停车了，过往行人走三让路就只能在车流中穿行，随波逐流。于是，终于，汽车成功驱逐了行人，主宰了三让路的出行。

这个贴在哪里去了，怎么版面找不到。那个原贴又粘不上？？？晕

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