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他和阿彦一起去KTV,她和阿彦凑在一起,说说笑笑。阿清也发信息过来凑热闹。四个人,在一个包厢里,很开心。她没有很好的歌喉,所以她不喜欢唱歌,更不会在众人面前唱歌。他拿起话筒,点了一首歌,看着她,轻轻地唱起来:“……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说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离……我多么想每一次的美丽,是因为你……”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轻轻地睡去。睡梦中,似乎有人轻轻整理好她缭乱的长发,似乎有人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啄。那个人,似乎还跟她说,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数完天上的星星,不能反悔噢。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知道他对她很重要,于是她也轻轻地应了一句:“我可以陪你数完天上的星星……” 他生气了。因为她和她的朋友去爬山,而且还是和男生一起去,而他却因为要读书而不能陪她。傻忽忽的她,意识不到他的醋坛子已经打翻了,还傻傻地告诉他:“放心啦,我可是学过武术的噢,不会被外省叔叔拐去卖的啦。”他真的生气了,他没有去理她,她以为他要忙了,所以也不去打扰。一整天,都没有联系。
开始为文化节的表演训练了,她很努力地训练着,整套节目的排练,她是最重要的角色,不仅要和四个男生对打,还要喊口令,所有的队员都听她的指挥。对打那一段,她练得很辛苦,又要打出技术,又要有力度,又要有腿法和摔法,很辛苦。旧的伤口还未合愈,就添了新的伤口,全身都伤痕累累的。到了后来,她甚至是一瘸一拐地走去读书。整只右腿全都红肿淤青,可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多久没有去运动场了,他多久没有来找她了。她突然想不起他的面孔,她哭了,轻轻地啜泣。
第二个月的纪念日,她终于见到了他,他把一个瓶子拿给她,他说里面有99只千纸鹤,代表他的爱。原来这些天他都一直在折千纸鹤给她,是她太笨了,是她不懂得去理解他。他走后,发信息过来说,我不知该如何去爱你,我只能做这些,我也希望你能去找更好的……她很生气,她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他就是不知道她爱的只是他??于是他们吵架了。她很生气,很难受,很伤心。
隔天是文化节表演的彩排。她没有心思去看表演,坐在观众席上等着节目表的排序。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不知该怎么开口……”
“那就别说了。”
“剩下几个月,我陪你一起学英语。”
她的泪瞬间掉落,像洪水般一样疯狂地涌出来。她抱着纯,哭了起来。后来,纯也哭了……
后台,她红肿的双眼。老师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缄默着。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表演了。彩排很成功,她问老师,如果她明天来不了怎么办。老师不准她不来,老师说今天校长看这个表演夸的只有她一个。她知道她一定得来。他打电话来,说不到几句,她狠心地挂掉电话,她似乎很害怕听见他的声音。那天下午回到家,她收到一条信息:“你还爱我吗?”泪水又模糊了她的双眼,竟然还有人比她笨,她躲在被窝里,狠狠地哭了起来……他们和好了。又如从前一般好,只是隐隐约约,似乎有一条线的痕迹,隔在他们俩的中间,谁也未曾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电话少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发的信息少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很少听见他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她很少看见他了……每次练完,总会运动场的门口等半个小时,等他练完,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家。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不像从前一般好,仿佛牵着她的手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话减少了,一路上他们俩都缄默着,偶尔一两句话打破了沉静,接下来的只是更加安静的缄默,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停止了。那一个晚上,她依旧在门口等他半个小时。那天晚上,10点多了他才出来。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没有牵起她的手,距离似乎越来越远。心不在焉的她在过马路,有一辆车朝她飞奔过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他走在她后面,他急忙去拉她的背包,提醒她。她回过神来,走过马路。谁都不知道,他拉的是她的背包,而不是她的手;谁都不知道,马路上,有一颗她的泪。她记得那天6月3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他应该看见的吧。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仅仅只是一个你的拥抱……”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们之间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这段感情累了,是我太主动,而你太被动了。说实话,这次有上次伤心吗?”
“你说呢?”
“其实我们都不懂得爱,我到现在都弄不清什么是爱。”
“星期日晚上我在门口,有东西要交给你。”
“好。”
“谢谢。”
她从柜子里拿出他的袋子。她把他们俩拍的大头贴放在袋子里;她把他的画放在袋子里;她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袋子里;她把残留着温度的戒指放在袋子里;她把记了三个月来发的信息那个本子放在袋子里;她把自己记了三个月的故事放在袋子里;最后,她把一封滴满她的泪的信轻轻放在袋子里。她很小心地绑好袋子,她很小心地把袋子放回柜子里。惟独剩下那瓶千纸鹤,还有他的两张照片,她很自私地把这两样东西留在自己身边,一样永远放在显眼地书桌上,一样永远存放在钱包里。
那天,生物课上,她把另一本记录的故事拿出来,内容一样,只不过这本已经很破旧了。她没有听课,她把这本故事很仔细很仔细地看了一遍。合上本子,又翻开来,撕下第一张,把第一张撕成很多很多的碎片;撕下第二张,把第二张撕成很多很多的碎片;撕下第三张,把第三张撕成很多很多的碎片……她一直撕,一直撕,同桌也没有听课,帮她擦眼泪,安抚她。直到后来,她撕完了,下课铃声响了。她把这些碎片小心地放在盒子里。那天下午,她一个人去河边,坐在阶梯上,她把盒子放在水面上。盒子很轻,顺着水流飘向远处,她不舍,却无法再找回。天黑了,星星出来了,她跟星星说:“再见。”
她突然变成了短发。6月7日中午,她发信息问阿彦:“我去剪短发怎样?”“随你咯,你喜欢就行丫~”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走进了理发室。咔嚓咔嚓地几下,理发师把她留了16年的长发剪成到耳边的短发。她妈说她的头发像个鸟窝头,她妈说她变老了,她哥哥说她变丑了,她朋友说还是长发比较好看。她勉强地笑着,没人会理解,剪去的,是这三个月的眼泪和伤害。
6月10日晚上,9点半,她站在运动场的门口开始等待。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出来……他出来了,她伸手,把东西交给他。“你怎么回家?”“一个人走回家。”转身。他左走。她右走,每一步,都是撕心裂肺地疼痛。她很坚强,她没有掉眼泪,只是心痛得她想哭……
“对不起,原谅我无法陪你数完天上的星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噢,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对不起,是我在半路上停了下来,对不起……”
她三个月的初恋,结束在夏天的深夜。铭记6月11日。
7月11日,她很乖。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流泪。那天下着雨,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她站在大雨中,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滴进身体里,刺激着她的神经。
8月11日,她开始了初三的课程,她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地读书。那天,没有下雨,天空很晴朗,很好看,很美。她睡了一整天,那天,她一直缄默着。
9月11日,她在实验室里做化学实验。那天,天有点阴霾。不久,又是倾盆大雨,她再次淋着暴雨回家。房间里开着空调,她像一只落汤鸡,全身颤抖,蜷缩在床上。她很冷,还发着高烧,谁都不知道,她没吃饭,没吃药,就这样,一直发抖。
10月11日,她告诉自己,离开之后,学会忘记。可是,她已经忘了回家的路。
11月11日,有一个人,带着她走回家,半路上却又不见踪影,她一直等着。
12月11日,她答应过一个人,要忘记他,可是,她好象做不到。
1月11日,再过两个月,就1年了。他过得还好吗?
…… ……
她是个傻孩子,她害怕会忘记哪一天是纪念日,于是,她一直很认真地记着哪一天是纪念日。她还想着,也许他还会回来;她还想着,他给过的两个承诺;她还想着,他们俩十年的约定;她也,还在等着;尽管,他已不属于她,而她,也已有另一个他。
后来,他走了,他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后来,她也走了,她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但每个人都知道,她去的地方,肯定她会过得幸福。
某天,我坐在窗台上,仰望天空。我看见一颗星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是那颗和她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星星。星星跟我说了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
她一直等呀等,1个月过了,1年过了,5年过了……星星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为什么会这么傻。她说:“因为他说过,我们的约定不会过期。所以,我要遵守我们的约定,我要守护好他给过我的承诺。”她笑得很美丽,笑得很开心,笑得很欣慰,星星代替她流了泪,小小的雨。
后来,她真的遵守了约定;后来,她真的很小心地守护着他给过她的承诺;后来,她真的等了十年;后来,他也真的没有再回来。
第十年的3月10日晚上,她对星星说:“星星,我陪着你等了十年,星星,你还寂寞吗?”“不,我不寂寞,因为有你和我一起,因为我每天都可以看见他们。”“星星,也许,我不能再陪你了。星星,十年的约定到期了,我该去寻找我的幸福了。”“你要好好加油噢,我会一直为你祝福的。”她牵动着嘴角,露出最后一次唯美的笑容。
第十年的3月11日,清晨,天空很蔚蓝,很好看,很美丽。远方有一颗星星一直迟迟不肯离去。站在山坡上,可以望到下面很漂亮的大海,空气很清新。山坡上,有一棵树。有一个她,倚靠在树干旁。她双眼轻轻地闭着,她依旧保持着昨晚那个唯美的笑容,她左手拿着他的两张照片,她怀里抱着他折的99只千纸鹤。她一直微笑着,她一直睡着,身旁的百合花突然绽放开来。天空依旧蔚蓝,却下起了星星小雨。百合花迎接清晨的雨露,用清新的香气,把她送到世界最幸福的地方。
天空上的那颗星星走了,留下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我抬头,看见天空有她最后一次唯美的笑容。
BY 天空
2008年1月11日 完稿
我没有华丽的语言,我只能用最平凡的文字拼凑我们的回忆
十年的约定,我不知是否能等
今天是我等待你的一年零三个月
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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