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空。。。and我没有去的聚会

一  佐加


    我常常在静默不语的时候窥见我想念的那个人。他有极完美的轮廓和温存的体贴，灼伤我的眼睛。


我们很久没有对话。我只是一个人，生活在氤氲的思念里，收敛着自己的病态。但在同学眼中我是极聒噪的，他们宠溺我，我是每天都有糖果没有忧伤看不见乌云的好孩子，我把头轻轻埋在书本里，均匀地呼吸。


某一天的课间，我撞见了靳。在心口擦出一道好深的疤痕。


我凝视他，他回头瞥视，于是，在那一瞬，我看见他眼里的苍凉。


那是我们注定的开端，匆忙而短暂，只留下擦肩而过时微微的叹息。


我抬头看天，烟灰蓝紧紧地笼罩，覆盖了我整个的脸孔，我突然看见尘在我的视线里出现，那个不再对话的男子。我背过脸，挡住自己的眼睛，隔离。


这是我开始的第一个夏天。





二  尘


   


要不是在公车上听到别人提及了佐加，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已经忘了她。忘了我们一树的承诺。


我还是会常常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我的墨蓝钢笔，紫色日记本，蓝色信纸和烂熟于心的名字。那些重复的纸条，被我埋在很久前我想埋下幸福的地方，纪念着我们的遭遇。


是我自己选择了沉默和无视，选择不再回应她的微笑和眼神，一路陌生地走过去。开始的时候会看到她的表情因为我的出现而僵住，再到后来，她也习惯了对着我不再有表情，低着头从我面前走过。


那个时候我的心会沉沉地钝痛，可我仍然狠狠地在我们之间修筑一道一道的围墙，堵住所有的希望。


我只有在输球的时候可以安心地想起她的脸，热烈地灼烧着我的眼睛。


天空常常有大块大块的云，可是它们的周围，涂满了烟灰般的颜色，就像我和她之间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围墙，谁都没有获得赦免。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8-22 18:12:34编辑过]

鱼你知道吗？ 我是流泪了，很多次狠狠地掉眼泪。
只是没有在你的面前，我失掉很多勇气看血和看天，被爱折磨得伤痕累累。
很痛，想逃开。

已经全部写好了。
慢慢发上来。

恩。。到时候再编辑下吧。。

三  佐加





我开始可以经常看见靳的身影，隔着三层楼的距离。


只是我再也没看见他那天的眼神，他把它藏起来，用冷漠掩盖，他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靳。


我把他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放进随身携带的漂流瓶。和尘送的挂坠系在一起，挂坠已经死去，残缺不可复原，就像我和尘，再也没有缝合剂。


我开始习惯尘一夜间的转变，开始接受他的不言不语，然后很好地配合他，不再轻易地说话。眼睛看天，不再想象哪朵云是我们理想的家。


当我在回忆里不断向前，看到那些美好的画面时，我会神经质地哭。然后就会看到靳的眼睛里不断增加的无奈。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四  靳





尽管打球的时候依然会流很多的汗，但秋天还是不容延时地到来。我认识佐加，刚好是一个季节，她最终还是没能改变我，我依然保持直立的姿势，和忽明忽暗的眼神。佐加习惯忧伤，她的眉角总是微微地蹙起，我想抚平它。


当我把佐加送给我的瓶子装满水的时候，我的眼里同时蓄满了泪。


佐加是一直在负累的孩子，挣扎在所有人的幸福和痛苦里面，升华自己的孤独。


她藏匿起来的，不只是她的记忆，还有他的记忆。他对佐加来说，那么重要。


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眼睛里的惊慌，是我从未见过的。因此我回过头，盯着她的眼眸，深深地看进去。一片的动荡不安。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努力地让身边的人觉得安稳。


她会是例外吗？





五  佐加





这个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发生了意外。


我和班里的某个同学吵架，站在黑板的旁边，突然他擂起拳头锤向了黑板，我听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它们刺痛了我的耳朵。


黑板像瀑布一样倾泻了下来，水银般的流质，在我眼里冲刷荡漾，开出透明的花，然后我就顺势倒了下来，我听到很多人的尖叫，一群人跑过来，蹲在我身边，摇着我的身体，喊着我的名字。我全身凉凉的，像被灌过冰水一般的，眼眸里装满了人群和关心的瞳孔。迪把我的头埋在她的胸前，肆意地流着眼泪。浓稠的液体在头上散发着血腥，掩盖了她身上的香气。迪和我一样，喜欢看血和看天，可是她哭了。这是她在我面前第一次哭泣。我清晰地看到她白色的衬衫上绽放出好看的颜色，决绝的暗红。我手里紧紧握着那一地的碎片，我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在我的掌心里开出妖艳的花朵。


耳边一直纠缠着同学的声音，然后我就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纯白的被褥上布满了点点斑斑的血迹，很突兀地站立着。我把眼睛从被褥上移开，看到很多忙碌的身影，跟我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情景是一样的。班主任握紧我的手，我抽开了，因为痛。她对我微笑，对我说：“我们都在这里，不要害怕。”医生给我的头和手都裹上了厚厚的纱布，我问他们是不是像木乃伊。迪再一次在我面前流了眼泪。我叹息，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把头扭向一边。
然后，我看到尘。
不只是尘，还有靳，他们并列站在那里，在众多的人影里，我竟如此轻易地看到他们。
我先是惊讶，然后觉得恍惚，因为我在尘的眼睛里看到了海啸般的难过，他的眉毛皱得很紧，我想抚平它。他把手握得紧紧的，我看到黑色的带子，我知道是我给他的挂坠。他说过他会一直留在身边，不离不弃。在他不声不响地走开以后，我差一点就忘记了这样甜美的诺言。
可是现在我看到的，却是他依旧缠住带子，像第一次拿着它一样。
靳对我笑，比出胜利的手势。可是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那样绝望地说话，凝视我的脸，咬得紧紧的嘴唇。
更让我难过的是，他眼里的苍凉，暴露无疑。
我突然觉得不真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当我确定他们是真的存在的时候，我终于流了眼泪。
是因为尘的出现，还是靳眼里的苍凉，让我无所适从？
于是我只得闭上眼，不再对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12 20:54:33编辑过]

提个小小意见
这种文体如果把一个主人宫从头写完再写另一个
或许可以使小说更具悬念 条理也会比较清晰
尤其是这个小说有三个主人宫（个人意见 请多包涵）
小弟看了一下就觉得有点乱 得重新看过```

回楼上D，我本来是想这样做的，如果这样的话，在每一个人的叙述里面时间顺序会更乱~~~~所以~~~~~
等我把全篇都贴上来再整理一下然后你再看看吧~~~~~~~~

六  靳




我在那个瞬间才知道自己是会心疼的。
我站在走廊上，习惯性地看着佐加的教室。一切很平静。突然有很多人跑出来，脸色惊慌，然后我看到开始溅落的血，很搭配今天天空的颜色。
可是我看到了佐加。她的头上，手上，蔓延着这些液体。她被很多人抬了出来。有人捂着她的头，很大声地哭着。
我突然觉得那些血是在我的胸腔内肆意妄为地自由乱窜，没有规律地袭击。
我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跑下楼。
那两三秒的时间里，我满脑子想的是她第一次看见我时眼里的不安。
我一次次地拒绝拯救。因为我不知道，苍凉和不安是不是适合交融，又或者，它们是彻彻底底的水火不容。
我跑到卫生室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我看到那些血，一路地掉下来，冰凉得触目。他们给我让了路，我却不敢再走近。我从来没有靠近她，没有想过要给她幸福，即使我知道她把一切蒙蔽得那样好，眼波依旧清澈纯实，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她永远没有摆脱的过往，清晰地在她的心坎里埋下深深的洪波。
她是锐利敏感的女子，一个人沉沉然地操纵手中的方向盘，不说疲惫和辛苦。
她躺在那里，很多人闭着眼睛为她祈祷。她有没有看到天堂，她深爱的他？他跟她说过，她是他生命里最早出现的天使。我一直不屑。没有人有资格说承诺，到最后我们都是要妥协的，对别人或是对自己，无从选择的服从。
尘是在我未知未觉中站到我身边的，我转头看他，他没有表情，只是眼神游移，跟佐加如此相似的，深深的不安潜伏在他的眉线里，那种身不由己的疼痛，我终于还是在他的脸上看清楚了。
他是念着她的吧，因为我看到他放在掌心里的椰壳挂坠，佐加对我说过，他对她承诺会一直把它留在身边，不离不弃。
他把挂坠的带子紧紧地缠在手上，指间有深浅不一的印痕。我突然明白了佐加一直以来的坚持，一个人的追逐，一次又一次混乱不堪的自毁。
我突然觉得很心疼。他们似乎注定了不能相互停靠。而我，会希望把佐加留在自己身边么？
我离开卫生室的时候尘依然站在那里，紧抿嘴唇。
我凝视佐加紧闭的双眼，好像看到了自己永远不能进驻的禁区。



她被送进了医院。放学的时候我去看她。
她熟睡着，脸色苍白，均匀地呼吸，血腥味在空气里依然严重地的泛滥。尘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看着，手心依旧缠着挂坠的带子。
我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佐加醒过来，很多人围上去，嘘寒问暖。我和尘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想佐加要看到的人，应该是尘吧，只有他可以填满她眼里所有的空洞。
佐加看到我们。我看到她眼里的欣喜和不确定，我对她点头，勉强地笑，然后伸手比划着我们惯用的手势，我心里很仓皇，拙劣地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她看到我身边的尘时一脸的惊异，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空气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息，我推了推尘，我是要他走近佐加吗？
那我，还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么？
尘刚刚移动脚步的时候佐加闭上了眼睛，尘停住了跨出的步伐，拍拍我的肩膀，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没有愈合的忧伤，慌乱地奔跑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12 20:55:24编辑过]

七  尘




我没有想到再一次和佐加的见面会如此暗涌丛生。我打球回来，看到一群人，抬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仓促地跑过，我被推到了一边，我透过人群看那个流着血的影子，突然喉咙硬生生地堵住，我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佐加。

球直接掉在了地上，跟佐加身上的血一样，沉重地脱落，发出怆然的声响。


那一刻我无法保持自己的冷静，我简直要疯了。那些血，恢弘地跌落，惊慌失措地流了一地，她凌乱的头发，在我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地摇曳，我忽然不能正常地站着。


我觉得我好像要永远地失去她。


我蹲坐下来，温热的眼泪流下来。这是我第二次为她哭泣。第一次哭的时候是她要离开，我倔强地没有挽回，却在自己的脸上盖满了眼泪。那个时候我很怯懦，不敢抓住幸福，现在我是害怕面对她不再谅解的幽怨，害怕没有机会说我们开始对话。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椰壳挂坠，这是佐加去年圣诞节给我的礼物。我在背面刻了她的名字，紧紧地握着，在手心里划出一道一道的创痕。黑色的带子在我的指间来回穿梭，尖锐地纠缠，我觉得有种浓重的疼痛在心口激烈地释放。我们的过往像胶卷一样一盒一盒地转过，那些挣扎和幸福，狠狠地蔓延。


我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看着她，有很多好朋友围着她，我所熟识的和不熟识的，那样紧紧地给她拥抱和希望。靳站在我旁边，眼里堆砌着期待和惆怅。佐加深深地依赖着他，他用很好的耐心去纵容她的一切。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离开，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可是我想走近她，看她熟睡中的脸，无辜而单纯。她微微翕合的眼睛，写满了妥协。我不知道这跟我有没有关系。


让我不解的是靳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走近她，捧起她的双手轻轻地呵护，他一直站在我身边，眼神凛冽得跟佐加以前一样。

佐加的头和手被缠上了纱布，于是我就想起以前她抚摸我的伤口时的小心翼翼。她的眉头紧紧地收紧，我希望它能够自然地舒展，因为她会在梦里看到她的天堂，她现在爱着的靳，不是么？
后来他们把佐加送进医院。我才知道她伤得并不是太严重，只是足够疼痛。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坚持住那些碎片的毁灭。
靳来的时候佐加还没有醒，她好像不肯醒过来似的，折磨我们的耐性。
靳站在我身边，对我点点头，勉强地笑。
我看到他极力掩饰的不安。



佐加醒过来。然后朝着我们的方向看过来，眼里写满了疑虑。我避开她努力睁大的眼睛，害怕她的拒绝。
可是我突然很想走近她。告诉她我们重新开始。
我很沉重地迈开了第一步。她闭上了眼睛。
于是脚步收回来，绝望淹没了我所有的言语。我只想找个阴暗的角落，把自己埋起来，疲惫而脆弱的，低低地叹息。
我想，她希望走近她的，是靳，而不是我。
所以我站在靳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出病房。
我失去了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12 20:50:09编辑过]

八  佐加

     身体恢复得很快，我没有告诉远在国外的父母，那个锤破黑板的男生后来转学去了别的城市，临走之前来看我，说对不起。其实我一点都不怪他了，只是班里的同学不肯原谅他，我想他一定很难过。我把亲手折的纸鹤送给他，说我们还是好朋友。他哭了。
靳来医院看过我几次，没有陪我出院，我也没有提到尘，我相信那天尘的出现是我思念了太久而出现的幻觉，把靳当作是他。尘在我们离开初中的那天开始就遗弃了我，狠狠地丢开了，他不会再回来。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
回学校后又开始重复每天不变的生活，和靳依旧没有承诺地生活着，只是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因为我变得越来越沉默。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让自己相信，尘没有出现过。那一串黑色的带子，分明是紧紧地缠在他手上。
后来会常常看见尘，我一如既往地低头走过，然后听到他轻轻的呼吸，我把它当作一次一次的幻觉。幸福的幻觉，我离他那么近。
我是爱着他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息。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会那样决绝地离去。
靳上了高三，我会常常带着微笑去找他，让他知道我是和他在一起的，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他忘却了眼里的苍凉，正常地生活。有时候会看到他在窗边的桌子上睡觉，像个孩子。我站在学校的最高层看天空，风急急地掠过，云朵被吹得凌乱异常，只留下眼里满满的烟灰蓝。




九  靳


  

春天刚刚过去。
佐加的身体渐渐地恢复，我心里很安慰，转眼间我上高三了，开始把自己放置在真空的世界里，盯着书本和笔记，没有太多的时间想念我们的过去。佐加偶尔会上来看我，陪我说说话，告诉我不要太累，我面不改色地听着，全盘皆收。
可是我还是明显地感受到她日益的沉默，她没有问过我关于尘那天的出现，我也没有再提及，偶尔和尘打球时他会问到佐加的近况，我发现他生活得并不好，甚至有些狼狈。
我没有告诉佐加，也许是害怕她会在心里沉沉地疼痛，或者，只是因为我自己的自私。
课间的时候我常常沉沉地睡去，然后会在梦里看见佐加抬头仰望天空的表情，肃穆而圣洁。那些云朵像是永远不可期待的幸福，慢慢地游走。
故事一直在延续，那片绚烂的紫荆，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重复地花开花落。




十  尘  




昨天我输了比赛，几分的差距，让我失去了进校队的机会。
于是我跟往常一样，一个人坐在篮球架下，抬头看天，天空四分五裂，就像我下定决心不再和佐加对话的那个傍晚一样，凄厉而决绝。
当初的缠绵，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我是爱着她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息。可是我怎么能忍受，她某一天的离去，我是那样地害怕和她的分别。
那天，她醒来，她闭上的双眼，她微微翕合的嘴唇，让我无处可逃。我只能陷在思念的轮回里，勾画她的轮廓。在烟灰蓝里看到的她的身影，像天使一样，坠落在我的心田里。




～The End～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12 20:49:08编辑过]

给丫头顶下.

太长了，连我自己看到这么长的篇幅都要看不下了～卡卡，孩子你给我回长点～一句话没感没情的～～～～

《空》和《路过》一样，都是一种祭奠，我无法预知下一秒的际遇，尽管我是真的很期待，那个眼神的关注～
迪，你不可以被伤得太深～你要保护自己～明年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学会一个人长大，倔强坚强。
如果很累，就回来，我给你温暖，像以前一样。

深啊...顶
[em03]

.......这个我也没办法～大家说点话吧～要沉了要沉了～

D那时候很喜欢life for rent~~~很喜欢JY。
她说眨眼间就这么快，只剩两天了，我甘愿被时间羁绊，而在这里留驻、徘徊，走不出自己，走不出这片森林。
我会留下的，在自己的空间。还有在原地……

我从此不说话了让所有人都清静清静我闷透了。
空荡荡的，谁都没有留下痕迹。我在原地等待。
停止了，没有了。我闭嘴。

痕迹？要留在这里还是要留在心里，这个世界有许多你看不见的地方，它们都存在着而且很真实。
不是空，毕竟你有东西可以用来祭奠。

顶顶～～～～～～～～～

以下是引用惊蛰在2005-7-25 3:08:00的发言：
痕迹？要留在这里还是要留在心里，这个世界有许多你看不见的地方，它们都存在着而且很真实。
不是空，毕竟你有东西可以用来祭奠。


惊蛰啊，千呼万唤终于把你使出来～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我永远看不到的空洞，那么即使它们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它只是留给别人的，别人的空洞。